烨凌

LVSS猫【前言+正文+完结感言+彩蛋】

【前言】

伏地魔为什么甘愿变成猫?

第二代黑魔王与魔药大师,

将谱写什么样的爱恨情仇?


【正文】

[1]

  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走近了……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黑魔王会把他标为自己的劲敌,但他将拥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

  听完预言的伏地魔,立刻判断出符合条件的家族——波特家族和隆巴顿家族。

  因隆巴顿家族都是纯血,伏地魔认为波特家族的孩子是预言之子。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赞赏,“干得好,西弗勒斯!黑魔王大人将在下次食死徒会议上,当众给予你荣誉!”

  可西弗勒斯·斯内普等来的,不仅仅是荣耀,还有难以置信的噩耗,“不!主人!请求您饶了莉莉!至于她的孩子,任由您处置!”

  围绕着会议桌而坐的食死徒,纷纷群起而攻之,却在死亡射线的瞪视下偃旗息鼓。

  伏地魔把目光转向脚边之人,“西弗勒斯,你为了救你的百合花,能付出什么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毫不迟疑地回答,“Anything(任何事)!”

  “Anything(任何事)?”伏地魔勾起一抹邪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为了你的Anything(任何事),黑魔王大人期待你能付出多少诚意。散会!”

  一声令下,忐忑不安的食死徒陆续离开……徒留给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并不是独处的两人世界,而是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寂寥的夜晚,风飒飒作响。仅由几盏灯照明的黑魔王庄园,幽静而昏暗。刚从浴室走出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向主卧行走,即将面临的,或许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或许是备受凌辱的人间炼狱……

  待伏地魔走进主卧,一眼望见床上有个“不明物品”。刚想施咒,就听到“不明物体”轻唤了声“主人”。

  仅仅一个音符,伏地魔就判断出床上之人是谁。收起魔杖,优雅前行,行至床前,耐人寻味地打量这块未经打磨的璞玉。

  窗外月光,洒在床上,使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材肤如凝脂。

  幽暗灯光,依稀照明,给西弗勒斯·斯内普增添了一抹韵味。

  见到伏地魔毫不作为,黑曜石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主人看不到我付出的诚意吗?

  滑至嘴边,欲倾吐一言,深觉不妥,又悄然咽下……经过百转千回,西弗勒斯·斯内普试探开口,“主人~”

  伏地魔坐在床榻,轻轻抱起西弗勒斯·斯内普,使其枕在自己的双腿上。一手稳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体,一手温柔摩挲其披散的秀发,“以后使用草药味的沐浴露,我喜欢你身上浓郁的魔药味。”

  草药味?西弗勒斯·斯内普忽然想起浴室中有两瓶沐浴露——未开封的是草药味的,开封的是玫瑰味的。如果草药味的沐浴露是主人给自己准备的,那么玫瑰味的沐浴露,岂不是?

  惶恐至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即认错,“对不起,我的主人!”

  看到眼前之人像只受惊的兔子,伏地魔不由得感到心情愉悦,但冰冷至极的嗓音不减分毫,“无妨!”

  待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头发变干,伏地魔将其平放在床上,“休息吧!”行至门前,又蓦然回首,“黑魔王大人将在今年万圣夜进攻戈德里克山谷!”

  突然听到行动地点和行动时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惶恐不安——难道主人已得知波特家族的现居地?为了杀害预言之子,会不会误杀莉莉?噢~不!“主人,请求您放过莉莉!”连滚带爬地掉在地上,又卑微地膝行至门前,“主人,我还有用!只要您吩咐,我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价值!”然而任由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何拍打,即便使用了阿拉霍洞开(开锁咒),也无济于事。

  留下情报就离开的伏地魔,想以此安抚西弗勒斯·斯内普胡思乱想的大脑,却不知起到了反作用,更不知疲惫不堪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依靠着门浅寐了一宿。

  当日上三竿,伏地魔打算叫西弗勒斯·斯内普起床吃早餐,却望见发着高烧,皮肤泛红,嘴吐“莉莉”的绝色美人!

  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真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行动快于思考的伏地魔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抱在怀里,滚烫的温度,使伏地魔想把怀中的“暖炉”丢出去——该死的!把这个蠢货烧死算了!

  或许是心中不忍,或许是多年纵容,伏地魔不顾家养小精灵犹如见到梅林的痴傻表情,亲力亲为地给西弗勒斯·斯内普人工降温。

  因高烧不退而泛红,因营养不良而白皙,红与白的鲜明对比,使陷入昏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楚楚动人——该死的!四处乱开屏的花孔雀,从哪里给黑魔王大人寻到了这样一个想打不忍打,想扔不能扔的魔药大师!此人估计是黑魔王大人上辈子欠下的情债!

  身处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马尔福连打喷嚏,却不知自己被伏地魔在心中骂了无数遍!

  或许梅林听到了伏地魔心中真挚咒骂,经历多次人工降温后,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退烧了。

  见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体温回归正常,心力交瘁的伏地魔看向不易察觉的角落。此时的阴暗角落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一只把自己惩罚得遍体鳞伤的家养小精灵。在血眸的俯视下,家养小精灵瑟瑟发抖地爬到伏地魔的脚边,“尊贵的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伏地魔一脚踩上家养小精灵的手腕,骨头碎掉的清脆声音不及家养小精灵的尖叫,“聒噪!”仅仅一个词汇,家养小精灵就吓得一声不吭,扑闪的眼睛只敢盯着地面,夺眶而出的泪水强制逼回,任由汗流浃背的冷汗流淌。

  伏地魔用脚踢了踢家养小精灵的脑袋,“你去告诉你的前任主人,让他亲自把西弗勒斯领走,再让他送来一只趁我心意的家养小精灵。至于你——还不快滚!”

  得到家养小精灵传话的卢修斯·马尔福,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闻声而来的纳西莎·马尔福担忧地把卢修斯·马尔福扶起,“你怎么了?卢克。”

  卢修斯·马尔福自我安慰道,“没事,只是主人的传召罢了。没事,没事……”

  纳西莎·马尔福担心地注视着卢修斯·马尔福越走越远,却不知卢修斯·马尔福再次成为了伏地魔的出气筒!

[2]

  当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昏迷中苏醒,已身处马尔福庄园——虽然不知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但此时莉莉的安危显然是重中之重。

  听到声响的纳西莎·马尔福推开了门,“西弗勒斯,我已做好茶点,要不吃点儿?”

  西弗勒斯·斯内普摇头道,“谢谢你纳西莎,我还有事要去办。”见其眉眼低落,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未见卢修斯·马尔福,“纳西莎,卢修斯呢?”

  “他——”纳西莎·马尔福欲言又止——难道说卢克被黑魔王用钻心咒惩罚了一顿,导致其至今未缓过来?糟心的事已经够多了,还是不说了。

  可纳西莎·马尔福不说,不代表西弗勒斯·斯内普猜不到,“我还有缓和剂的存货,找到后给你送来。”

  纳西莎·马尔福把西弗勒斯·斯内普送至壁炉旁,“谢谢你,西弗勒斯!”

  随着一声“蜘蛛尾巷”,西弗勒斯·斯内普重回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尽管这里有他不幸的童年,但有他心爱的白月光。指甲掐进肉里而不自知——莉莉,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你。

[3]

  1981年万圣夜悄然而至,伏地魔化为黑雾降临在戈德里克山谷。巫师袍摆随着滑行而不发出声响,很快便不惊动屋中人而到达门前。“咚咚咚”的敲门声在戈德里克山谷十分突兀,但谁能想到第二代黑魔王会懂得敲门呢?

  詹姆·波特毫无防备地把门打开,见到访问者后,尖叫道,“莉莉!是他!快跑!”

  为屋子照明而增添温馨的灯光,折射在伏地魔的脸上,使苍白的脸色显得蜡黄,手中的魔杖随意把玩,嘲笑地看着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出乎詹姆·波特意料的是,伏地魔使用的咒语不是“阿瓦达索命”,而是“锁舌封喉”。看着几乎把眼珠子瞪出,也无法吐出一言的少年,伏地魔边用漂浮咒把詹姆·波特飘起,边寻找猎物。

  随着最后一扇屋门打开,莉莉·伊万斯用身躯挡在婴儿车前,“有什么招数冲着我来!求求您别伤害哈利!”

  伏地魔把漂浮在身后的詹姆·波特甩在地上,“选择题!救你的丈夫还是救你的儿子?”

  震惊詹姆·波特还活着的喜悦无以言表,莉莉·伊万斯不仅忽略了回话,更忽略了眼前的人是杀人如麻的第二代黑魔王!

  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戏谑,“伊万斯小姐,希望你能尽快地做出选择!”刹那间,伏地魔仁慈地解开了“锁舌封喉”,紧随其后的是刀刀致命的“钻心剜骨”。

  在钻心咒的持续输出下,詹姆·波特的叫声,由一浪高过一浪到声音嘶哑,由声音嘶哑再到全身抽搐……

  伏地魔自始至终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仿佛在悠闲自得地欣赏眼前上演的奏乐,仿佛在思虑如何才能使演出更加精彩绝伦!

  莉莉·伊万斯渐渐离开婴儿车,“求求您!放过他!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他会死的啊!”

  伏地魔嫌弃地把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弱女子踹飞,魔杖的杖尖未离开詹姆·波特分毫。

  莉莉·伊万斯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被焦急赶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顺势接住。察觉到几乎降至零下的魔压,西弗勒斯·斯内普把莉莉·伊万斯扶到墙边坐好后,就向伏地魔的脚边膝行。刚行至脚边,还未亲吻袍摆,就听到了杀伐决断的“阿瓦达索命”!中咒者是詹姆·波特,伴随其中的是莉莉·伊万斯声嘶力竭的怒吼,“不!”而伏地魔淡漠地扫视一眼,“伊万斯小姐,黑魔王大人慷慨地把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视线收回,用皮鞋踢了踢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下巴,西弗勒斯·斯内普心有领会地亲吻了一下伏地魔的袍摆,“主人,请您原谅您卑微的仆人迟来。”

  迟来?呵~不愧是巧舌如簧的西弗勒斯!为了救自己的百合花,竟不惜把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黑魔王大人又没有让他同行,哪里来的迟来?

  一旁的莉莉·伊万斯不再淡定,难以置信地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你怎么能?怎么能接下这样的任务?你害死詹姆还不够吗?你还想害死哈利?你还想害死我吗?”

伏地魔未出言解释,而是兴趣盎然地看着脸色微变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曾经的青梅因为竹马说了一句“泥巴种”而与之决然绝交!曾经的竹马为了一句不被青梅原谅的“对不起”而懊悔!如今的青梅——厌烦刚才的施舍,不在乎竹马的安危,只知道出言斥责!如今的竹马——条件反射地相救,不在乎青梅的训斥,竟只求饶她一命!忘恩负义的白莲与不惜一切的情痴?黑魔王大人该为这段深情打动吗?

  一瓶试剂被伏地魔强制塞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中,“选择题!把这瓶装有毒药的试剂喂给你的百合花,还是她的儿子?”

  手中的试剂犹如烫手的山芋,西弗勒斯·斯内普深知此举是黑魔王对自己的刁难——如果喂给哈利·波特,护子心切的莉莉,肯定恨我终生。我已不求莉莉原谅,只求她别恨我。如果喂给莉莉,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眼中的悲凉,无法遮掩眼底的坚决,西弗勒斯·斯内普手起刀落地把试剂吞入口中,还没来得及请求恕罪,就全身直冒虚汗,嗓子犹如棉絮挡住而无法吐出一个音节。

  伏地魔对此举毫不意外,果断地将其拦腰抱起,待把怀中之人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后,才把视线冰冷地射向一个角落,“来者是客!这位客人羞于见人吗?”

  待潜藏在墙角之处的“客人”走出,伏地魔一字一顿地吐出来者身份,“老~蜜~蜂!”

  阿不思·邓布利多故作伤心地看着伏地魔,“汤姆,你怎能忍心打扰你昔日的恩师看戏呢?”

  厌恶至极的曾用名!厚着脸皮自称恩师!不加掩饰地打量西弗勒斯!“老蜜蜂,你虽然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怒火,但我有个叛徒需要处理!”

  咬牙切齿的“叛徒”,仿若给西弗勒斯·斯内普判了死刑。事实上,伏地魔只想以此打消阿不思·邓布利多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算计。

  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双眸依旧闪烁着湛蓝色的精光,“我记得你最拿手的咒语是钻心咒。”

  伏地魔发出既狰狞又疯狂的桀桀笑声,“仅靠钻心咒惩罚怎么够呢?夺魂咒与钻心咒结合,再加上有趣的刑具?”

  犹如谈论菜肴的平淡语气,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背脊发凉。

  见到目的已达到的伏地魔,紧抱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化为黑雾离开,徒留屋内之人面面相觑……

[4]

  伏地魔把西弗勒斯·斯内普平放在黑魔王庄园的床上,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洗过的毛巾,擦拭其冷汗。在疑惑目光的注视下,一五一十地交代,“你服用的那瓶毒药,除了造成冷汗直流,短时间无法发话外,没有任何毒性。一会儿我做份养胃粥,你服下就能痊愈。”

  西弗勒斯·斯内普忽略伏地魔将为他做粥的决策,而是试探开口,“可是莉莉?”

  伏地魔猛得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该死的!他难道至今还觉得黑魔王大人会伤害他的百合花?

  察觉床上之人因疼痛而皱眉,伏地魔无奈地减小了手中的力度,“西弗勒斯,你相信预言吗?你觉得黑魔王大人相信预言吗?”

  突然的提问,使西弗勒斯·斯内普瞬时宕机。良久才回神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已见伏地魔端来了养胃粥。上下唇瓣,一张一合地机械吞咽,却无法阻挡提问的勇气,“主人,您将怎么处置我?”

  若卢修斯·马尔福在场,伏地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其使用钻心咒——该死的!黑魔王大人最认可的人居然是个情感白痴!四处乱开屏的孔雀,不知道多照料一下经常给他送缓和剂的魔药大师吗?看来以后惩罚他,黑魔王大人——很有必要地——强制地——命令他——不能使用缓和剂!

  不知罪加一等的卢修斯·马尔福的右眼皮一直跳,如临大敌般殷切祈祷——为了马尔福家族的尊严不再被碾压,主人,您别再召唤我了……

  把卢修斯·马尔福暗骂了千百遍后,伏地魔把目光投向床上之人,“我不会因这件事惩罚你,因为我理解你!如果有一天,那只狡猾的老蜜蜂不放过你——记得别让他近身,并小心他对你使用检测咒和摄魂取念。若你连老蜜蜂的检查,都应付不过去,就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地说——黑魔王大人亲自手把手地教过你黑魔法!”

  经过深思,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刻明白伏地魔的忠告,“是,我的主人!”

  伏地魔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掖了掖被褥,“休息吧!晚安~西弗勒斯。”

[5]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一年一度的暑假悄然来临。一直居住在黑魔王庄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已恢复了些许气色,但骨瘦如柴的身躯令伏地魔心痛不已。

  窗外飞来一只猫头鹰。它用翅膀拍打窗户,以吸引屋内的人注意。伏地魔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猫头鹰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伸出脚丫露出信封,而是飞到了因刚做完魔药而走出魔药室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边。

  经过眼神交流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取下了信封。映入眼帘的是霍格沃茨的校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信封,里面赫然是霍格沃茨的报到证。

  亲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因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打算颐养天年,诚挚邀请你担任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兼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请你于8月31日通过门钥匙前往霍格沃兹报到。

  来自:你忠诚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看完信后,西弗勒斯·斯内普自觉地把它交给伏地魔过目。当伏地魔看完信后,气得差点当场魔力暴动,“解释!”

  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想到伏地魔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伏地魔强压下甩出钻心咒的冲动,“西弗勒斯,黑魔王大人从来没有让你应聘过霍格沃茨的教授。只要你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就特许你无罪!”

  这句话仿佛给西弗勒斯·斯内普吃了一颗定心丸,“主人,自从预言问世后,我私自找过邓布利多。以付出Anything(任何事)为代价,请求他把莉莉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告诉他您上次的行动时间和行动地点。但我没想到——”

  伏地魔把话接过去,“你没想到的是——邓布利多不仅没有转移波特夫妇,还把他们的生死当作诱饵,引诱黑魔王大人杀死他们后再杀那个男孩。”

  西弗勒斯·斯内普能看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做法,但想不明白他的用意,“这是为何?”

  “预言!”伏地魔懊恼地召唤了一杯红茶,并将其饮尽,“通过老蜜蜂的所作所为可知,他相信了那则预言。若黑魔王大人没有猜错——只有我标记的敌人才能成为取我性命的死敌。只要我不杀预言之子,老蜜蜂就不能靠预言杀我。伊万斯小姐的存在对于老蜜蜂来说,是个意外。他没有想到我会因你的求情而不杀她。更没有想到伊万斯小姐是唯一可以牵制你的筹码。西弗勒斯,你难道还不懂吗?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老蜜蜂能把信送到黑魔王庄园,就证明你的所作所为时刻在他的监控之下,更何况一个出色的魔药大师在战争中起到绝对作用!所以老蜜蜂将用伊万斯小姐拿捏你,让你为他服务!必要的时候,他可能让你对我下死手。”

  为了缓解突如其来的压抑气氛,西弗勒斯·斯内普揶揄道,“伟大的黑魔王需不需要构思一块精致的墓碑?”

  “墓碑?”伏地魔哀叹一声,“像我这样的人,注定无人牵挂!墓碑再美,也无人给扫墓!西弗勒斯,若你在未来的某一天想杀我,不必手下留情!因为黑魔王大人的后背只为你留着!”至于其他人,正在与梅林喝茶!

  为了不吓到西弗勒斯·斯内普,伏地魔并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即便如此,也令西弗勒斯·斯内普哑口无言。听完伏地魔分析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已不想全心全意地为阿不思·邓布利多服务——因为敢把后背留给自己的人,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但黑魔王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种话的呢?他的抱负不是追求永生吗?他的理想不是掌控巫师界吗?为了一个随处可见的奴仆,为了一个身处棋局的棋子,居然特许我杀他!他的脑袋被芨芨草填满了吗?是在怜悯我独树一帜的魔药天赋吗?他的大脑被巨怪碾压而影响思考了吗?是在可怜我身处对决漩涡吗?

  刚想一脸悲切地询问伏地魔——魔药大师在黑魔王心中到底算个什么?竟听到一声致歉,“抱歉,西弗勒斯。如今的我还打不过那只老蜜蜂,但我不会把你轻而易举地交出去。如果你不想去霍格沃茨任教,我会把你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我深知——骄傲的你不甘愿成为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

  防不胜防的道歉使西弗勒斯·斯内普呆若木鸡,许久才从震惊中回神的他,再也找不到伏地魔的身影。不知道伏地魔去了哪里,不知道何处是归途,只知道——舞台已搭,前戏已成,后戏将靠自己……

[6]

  《预言家日报》是每位巫师茶余饭后的调味剂。然而1982年8月15日的《预言家日报》掀起了轩然大波!只因头版头条的醒目标题——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战胜了继盖勒特·格林德沃之后的第二代黑魔王!

  此等重磅消息!使英伦巫师界风云突变!

  西弗勒斯·斯内普把手中的《预言家日报》揉皱后捏碎——若他比巨怪聪明不多少的大脑还有思考的能力,就不会像个丧失理智的智障一样与老蜜蜂对决!

  眼中的淡漠无法遮掩潜藏在心底的悸动——我怎么能认为黑魔王是为了不让我担任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而与老蜜蜂决斗?

  童年的不幸遭遇塑造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自卑的性格——我是黑魔王的谁的谁?只是他随心所欲挑选的魔药制造机器罢了!

  自欺欺人的欺骗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我怎么能萌生出一种关于“爱”的情感?而且“爱”的对象居然是我愿意付出一切而追随的黑魔王?若此事被黑魔王得知,他还会把我留在他身边吗?在他众多仆从中,还有容我立足的一席之地吗?

 眼底的波澜不惊在瞬间崩塌——不!即使不能留在他身边,也要尽快确保黑魔王的安危。只因他是我灰暗人生中,极少数对我好的人。

  除了久居黑魔王庄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英伦巫师界几家欢喜几家愁?

  乐天派的凤凰社成员,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伏地魔销声匿迹一样,不仅把格兰芬多式的蠢笑挂在脸上,还逮住一个人就分享凤凰社与伏地魔及其食死徒决斗的经历。

  至于食死徒,除了以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为代表的死忠粉决心从阿兹卡班度假外,绝大多数食死徒以中了夺魂咒为由逃过了魔法部的惩罚。在这些人当中,自然有见风使舵的马尔福家族。然而,现任马尔福家族的家主丝毫不知自己忘记了什么——几乎每个食死徒认为,伏地魔见到的最后一个奴仆是与他同住黑魔王庄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事实上,伏地魔在离开黑魔王庄园后,暗访了马尔福庄园——既然老蜜蜂能在西弗勒斯未威胁到他时,就想掌控他。那么从入学第一天就开始防备自己的老蜜蜂,怎会不给自己下套?在霍格沃茨的唯一变故是那本偶然从图书馆看到的书——分裂灵魂!制造魂器!追求永生!看似诱人的字里行间,潜藏的可能是来自老蜜蜂的狡诈算计——只因只把灵魂切割一小点儿,并制成载有灵魂的魂器后,伏地魔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灵魂不稳。灵魂不稳的同时,伴随着魔力肆虐。

  若不是卢修斯·马尔福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唯一朋友,伏地魔必将他除之——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更好地保守秘密!

  刚用大量的金加隆把魔法部官员打发走的卢修斯·马尔福瘫坐在沙发上歇息——丝毫不知几年前,黑魔王特意交代自己保管的日记本是黑魔王分裂灵魂后制造的唯一的魂器。更不知前几日暗访,黑魔王因顾及西弗勒斯的感受,把熟稔于心的“阿瓦达索命”换成无伤大雅的“一忘皆空”。

[7]

  历经半个月,未发现伏地魔任何蛛丝马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得不通过门钥匙前往霍格沃茨。

  阿不思·邓布利多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此行毫不意外,“我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会来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搭上阿不思·邓布利多伸出的手,而是轻巧落座,“如果柠檬雪宝没有把你的大脑糊住,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你所谓的孩子。”

  阿不思·邓布利多把桌上的柠檬雪宝推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面前,“既然你提到了它,不如尝一块?”

  西弗勒斯·斯内普嫌弃地把柠檬雪宝原路推回,“邓布利多,不是所有人都嗜甜如命,更何况我从来都不吃甜食。”

  “以前不吃,不代表以后不会吃。”阿不思·邓布利多把柠檬雪宝剥开后放进嘴里咀嚼,“以前是个食死徒,不代表以后是个食死徒。”见西弗勒斯·斯内普毫无反应,阿不思·邓布利多继续步步紧逼,“加入凤凰社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你需要我的庇护!”

  西弗勒斯·斯内普反唇相讥,“斯莱特林从来都不需要舒适的避难所!我是条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阴沉自愈的蛇,不是只来自格兰芬多学院的愚昧无知的狮子!”

  着重强调学院名称,是为了打消此念头,可有备而来的凤凰社领导者,怎会轻易放过到手的猎物,“一句‘Anything(任何事)’,道不尽你对莉莉的深情!可莉莉并没有辜负你的情意。自从去年万圣夜一别,莉莉十分后悔把詹姆的死迁怒于你,并时刻牵挂被伏地魔带走的你。让你成为霍格沃茨教授,是莉莉的请求。她希望你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以保证你的安全。斯内普,学生时代的你,不曾因学院不同而影响你们之间的友情。难道如今的你,会因学院不同而成为莉莉的敌人吗?”

  我确实不曾因学院不同而影响友谊,可莉莉呢?若她真的在乎这段感情,怎会因为一句“泥巴种”而与我绝交!若她真的在乎这段感情,怎会在我以一敌四的时候,暗中给干柴添加烈火!这段友谊,自始至终,只是我单方面没有放弃而已。此时竟被老蜜蜂说得冠冕堂皇!倒像是我辜负了莉莉的一番好意,更像是我对不起她似的。时刻开启大脑封闭术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面露死寂,“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更不会加入凤凰社。不是因为一条蛇在狮子窝没有栖身之地,而是因为黑魔王已经被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打败了!对于功德簿上再记一笔的你来说,我是否加入凤凰社重要吗?”

  “难道伏地魔最信赖的人,对他日后卷土重来不抱有任何希望吗?”阿不思·邓布利多紧盯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面部表情,“你上次因瞒着他送出情报,已经经历了他对你的折辱!等到他东山再起,作为前科的你,岂能逃过?为了脱离他对你的掌控,为了远离他对你的折磨,为了不让你的百合花枯萎,加入凤凰社,是你当下唯一的最好的选择。”

  字字诛心的语句戳中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痛处。若换做以前,西弗勒斯·斯内普会同意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建议,可经历去年万圣夜后,西弗勒斯·斯内普深知——黑魔王不会再对莉莉下手。至于魔药大师能逃过一劫,实属意外。虽然黑魔王特许自己在未来杀他,但此举更像是主仆之间的玩笑,更像是聊天中的调味剂。若黑魔王真的可以卷土重来,真的可以东山复起,那么个人安危在决定前往霍格沃茨时就置之度外,苟活的余生在明确心中爱意时就毫不在意……下场如何,任凭处置!唯愿黑魔王早日归来!

  心中的千回百转,不变的千年冰封,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西弗勒斯·斯内普决然地看向阿不思·邓布利多,“为了莉莉,我可以在霍格沃茨任职,仅此而已。”

  毅然离开的身影,不拖泥带水的脚步,像松柏一样挺拔的脊梁,像蝙蝠一样翻飞的袍摆……直到身影消失,阿不思·邓布利多才松开紧握的双手——计划的哪一步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他对加入凤凰社这么排斥?难道仅因为曾经历过的不愉快的学校生活?

  任由阿不思·邓布利多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招招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的伏地魔,竟然从来没有惩罚过西弗勒斯·斯内普。

[8](PS:从此处开始,伏地魔是只猫的形态。

  9月1日如期开学。见到一群被芨芨草塞满,且像曼德拉草一样乱吠的蠢货,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悦地把眉头皱紧——真希望这该死的晚宴可以尽早结束!

  阿不思·邓布利多自然而然地看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不愉,为了调节冷如冰窟的低气压,一脸慈祥地向众人举杯示意,“因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打算颐养天年,得知此事的优秀毕业生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毛遂自荐地接替其岗位。在此我很荣幸地宣布——从今天开始,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将成为新一任魔药学教授兼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话语毕,没有一个小动物鼓掌——在现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影响下,格兰芬多学院与斯莱特林学院越来越水火不容。忙于追求学术的小鹰,看不上一群喊着纯血至上的贵族。即便是忠诚质朴的獾,也瞧不上一群阴险狡诈的蛇。至于斯莱特林学院,有的蛇因在第一时间摸不清新任院长的脾气,而选择谋定而后动。身为食死徒家庭的蛇,在第一时间把不屑摆在脸上——时刻魅惑黑魔王,且陷害黑魔王至今下落不明的婊子!

  为了缓解突如其来的尴尬,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能带头鼓掌,即便如此,教授席上只响起零星响声。西弗勒斯·斯内普深知——响起的掌声,是为了给予老蜜蜂面子,而不是欢迎这条自从学业毕业后初来乍到的蛇。

  在众人色彩纷呈的目光中,西弗勒斯·斯内普仅仅冷漠地扫视一圈,就准备进食,却听到礼堂大门推开的声响——分院已经结束,晚宴已经开始,谁会在这个时候拜访呢?

  为了不引起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注意,伏地魔像忽然到访的流浪者一样,四处扫视了一下,才跑向自己认可的宿主。即便如此,伏地魔在用爪子推开门的瞬间,就发现几乎每个人把目光投向门口,然而在众多目光中唯独无法找到来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目光……

  伏地魔在刹那间就把心揪得生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什么仅仅半个月不见,就如同分别了一个世纪。他在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仅仅半个月不见,就如同经历了沧海桑田?

  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放缓奔跑的步伐,直到稳稳地停留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脚边,试探地伸出爪爪,想要触摸一下一尘不染的黑袍,意识到自己刚经历日夜兼程的奔波后,伏地魔又悄然地把爪爪放下——洁净的袍,怎能玷污?高傲的他,怎会俯首?

  果然一切正如伏地魔所料,经坐在西弗勒斯·斯内普旁边的菲利乌斯·弗立维提醒后,西弗勒斯·斯内普才发现脚边的“黑色绒团”。

  碰巧吃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把“黑色绒团”抱到眼前观看——全黑的绒毛,像空旷无垠的天空,闪烁的眼眸,像流光溢彩的星辰,长长的尾巴,因悬空而左右摇摆。

  或许是某个小巫师养的猫?或许是收养在霍格沃茨的流浪猫?兴趣索然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把猫放在地上,轻轻一推……

  此举在伏地魔眼中,像一句无言抛弃——魂器收回,灵魂重组。跋山涉水只为斯,竟被斯视如敝屣(xǐ)

  油然而生的低落使菲利乌斯·弗立维想安抚这只猫,却被这只猫悄然躲过其触碰。隔着三个位子的米勒娃·麦格想走过来投喂这只猫,却见这只猫躲在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所坐的椅子底下的空隙中。阿不思·邓布利多笑着打趣,“斯内普教授,这只猫似乎只跟你一个人亲近呢!莫非你是它认可的主人?”

  着重强调的“主人”,使西弗勒斯·斯内普联想到了伏地魔——自从半个月前,黑魔标记由刺痛到清晰,由清晰到模糊,最后模糊成一块仿若由烙铁滚烫过后的疤痕。黑魔标记的变化表明黑魔王的状态非常不好,虽不知黑魔王是否有生命危险,但许久再无变化的黑魔标记,似乎在无声表明黑魔王依然陷入绝境……

  因担心伏地魔安危,再加上聒噪不已的巨怪,从而导致气压持续降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毫不迟疑地怼了回去,“邓布利多校长,若你脖子上顶着的物件还能转动,就不会得出这么荒谬的结论!”

  没料到西弗勒斯·斯内普敢如此回击的霍格沃茨的教授们纷纷把目光投向阿不思·邓布利多,却见其把魔杖精准地指向忽然出现的猫——随着一个解除阿尼玛格斯的咒语丢出去,这只猫毫无变化。

  此举像是对自己的试探,又像是排除身边的异常物品。无论是哪种情况,都点燃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无形怒火,“若邓布利多校长如此草木皆兵!真愧对于霍格沃茨是英伦巫师界最安全的地方!”

  自知理亏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能笑着打哈哈,“斯内普教授,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毕竟你我都清楚,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他是谁?仿佛嗅到危险的伏地魔,毫不自知地做出了防备动作,却听到一句来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誓言,“即使黑魔王在未来不会放过我,我也会守护霍格沃茨!只因这里是我称之为‘家’的地方!”

  三分真挚,七分演戏,竟连伏地魔一时也无法辨别这句话的真伪——曾经从孤儿院来到霍格沃茨,也把霍格沃茨称之为‘家’,若不是老蜜蜂每时每刻的防备,可能不会走向极端。西弗勒斯不愧是我的同类!居然对霍格沃茨也怀有这种感情!

  为了守护记忆中所剩无几的美好,为了守护西弗勒斯寥寥无几的温馨,伏地魔暗自承诺——绝不进攻霍格沃茨!

  待津津有味的美食下肚后,晚宴照常结束。西弗勒斯·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在霍格沃茨走廊,处于低压的真空地带,只有化身为猫的伏地魔亦步亦趋地跟着。

  无论西弗勒斯·斯内普加快脚步,还是放缓步伐,这只猫都能把距离控制在半米之内。这个距离既不会跟丢,也能确保其安全。

  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必须在新生报到的第一天进行院长训话!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缓缓而开,当西弗勒斯·斯内普毫不设防地踏入时,伏地魔猛得跳跃,用前爪将从门框上掉落的水桶扑出。虽然惊讶这只猫会救自己,但对于经历过多恶作剧而麻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这是种年幼无知的行为!只见他面不改色地走到公共休息室中央,“若你们的聪明才智没有被彻底埋没,就不会想出这么拙劣的玩笑!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三思而后行!若有下次,希望你们可以多开动一下朽木不可雕也的脑子!”

  训完话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健步如飞地离开,徒留一群小蛇色彩纷呈!当他打算关上办公室的门,一眼望见刚刚救他的猫,“虽然我不知道你刚才为什么救我,更不知你为什么执着地跟着我,但我绝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养者。你可以选择被更好的巫师收养,而不是与我持续死耗!”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一只猫说这么多话,更不知道它能否听懂,只知道自从踏入霍格沃茨大门的那一刻,自己失去的不是寻找黑魔王的时间,而是被困在这座“囚笼”的自由!

  办公室的门渐渐闭合……凭借身手,伏地魔完全可以从门缝中挤进,但此举无疑把本来不近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老蜜蜂的不停试探,高傲小蛇的不待见,不受同事的欢迎……种种因素无疑使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处境更加艰难。若换做以前,伏地魔定把西弗勒斯·斯内普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此时的伏地魔,虽然灵魂重组,但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大量魔力。所以此时此刻绝不是伏地魔与阿不思·邓布利多撕破脸的最佳时机——不告诉西弗勒斯·斯内普,伏地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因为伏地魔怕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再也无法保护他。让西弗勒斯·斯内普承受小蛇的恶意,是因为精明强大的斯莱特林,来自那一片泥潭,而渴望权力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最喜欢那些血统纯正、有野心的少年!混血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劣势,但他的野心、实力,足以教会他成长!足以支撑他成长为霍格沃茨的地窖蛇王!因此当下的伏地魔,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深陷困境外,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即便是成为一只来路不明的猫,即便是成为独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宠物,也要尽力护之周全!

  望着紧闭的屋门,伏地魔侧卧在门框上休憩——西弗勒斯,黑魔王大人不该把你卷入这场战争,更不该为了做戏做全套,故意使黑魔标记一直处于几乎消失的状态……抱歉~西弗勒斯。

[9]

  对于每晚睡觉都保持高度警惕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无梦酣睡剂光荣地成为其生活的必需品。

  晨曦时分,天刚蒙蒙亮,西弗勒斯·斯内普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教案出门,却一眼看到侧靠着门框休息的猫。刚想绕其行走,却留意到这只猫再次跟随。西弗勒斯·斯内普无奈地把它带到了厨房,“若你不想让你的肚子像拨浪鼓一样叫唤得人尽皆知,就要记得吃饭。”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死亡射线下,家养小精灵飞快地做好了美食,伏地魔用爪爪拍了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袍角,试图让他投喂,却见到了他头也不回的倩影。

  伏地魔不顾自己的嘴能否盛下,把食物全部倒进嘴里,就穷追不舍。直到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教授席上落座,伏地魔才连滚带爬地“滚”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脚边。还未庆幸地吐出一口气,肠胃就因边吃食物边奔跑,发出剧烈抗议。

  见到猫因追随自己的步伐,而痛苦不堪的表情,西弗勒斯·斯内普无奈地把它抱起,“蠢货!你不知道让我停下脚步等你吗?虽然我不可能把脚步放缓。”

  伏地魔吐出一声“喵~”,似乎在表达自己受了极大委屈。

  西弗勒斯·斯内普情不自禁地摩挲其绒毛,“为了不把你的腿摔个粉碎,你就在我的腿上老实地待着。”

  处于趴着的姿势,胃部会受到挤压,不仅对胃痛毫无缓解,还起到了反作用。伏地魔因疼痛发出声声猫叫,却被西弗勒斯·斯内普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为了堵住你的尊口,卑微的魔药学教授是不是该往你的嘴里塞一块粪石?”

  扑棱的爪子仿若在表达无声抗议,一旁的菲利乌斯·弗立维试图解救这只猫,“斯内普教授,你用手拍打它的后背,或者用手指轻轻抚摸它的肚子,兴许能使它好受点儿。”话落,菲利乌斯·弗立维便试图将这只猫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中接过,却见它使劲地抓住西弗勒斯·斯内普平整的袖口,仿佛在宣示所有权,仿佛甘愿成为他的所有物。

  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被丝毫打动,而是试图把它甩掉,“愚不可及!我西弗勒斯·斯内普,绝对不会收养一只,只会粘着我的傻猫!”

  或许是力气用尽,或许是心灰意冷,伏地魔松开了爪爪,任由自己坠落——原来仅仅留在他身边,想与之陪伴,就是一种奢望……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顾被菲利乌斯·弗立维洽巧接住的猫,直接拂袖离去。伏地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根据学生时代的经历,魔药学课堂上往往有很多意外发生。他能独善其身吗?

  因担心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安危,伏地魔努力地挣脱了菲利乌斯·弗立维的怀抱,不顾肠胃的嘶吼,焦急地赶到了魔药学教室。只见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指点一条蛇制作的魔药,此时不远处有一只狮子已把手中的豪猪刺扔出。根据抛弧线的弧度,西弗勒斯·斯内普绝对会因被扔进未端离坩埚的豪猪刺而飞溅的魔药受伤。此举是针对这条小蛇,还是针对魔药学教授?行动快于思考的伏地魔,决然地以一己之躯承受魔药的洗礼。

  当西弗勒斯·斯内普回眸时,正巧看见一只猫处于魔药四溅的漩涡中心。因伏地魔奋勇抵挡,西弗勒斯·斯内普自然而然地毫发无损。

  造成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气愤地吐槽,“要不是这只多管闲事的猫,老蝙蝠绝对重伤!”

  西弗勒斯·斯内普如同鬼魅一般闪到罪魁祸首的身后,“公然扰乱课堂秩序,恶意制造魔药事故,格兰芬多将因你的英勇事迹扣50分,除此之外,你需要从今晚开始找费尔奇先生领长达1个月的禁闭!”

  “凭——”未尽之言被低沉的魔压吓得如鲠在喉,“格兰芬多因你质疑教授的决定,再扣50分!”

  不近人情的面容,肆意磅礴的魔压,皆在看到地上的“血污”时,彻底爆发!“鉴于你们被同化成四肢发达的巨怪,所有人在下课后写一篇关于制作疥疮药水且长度达到13英尺的论文!我需要在一周后看到你们的大作,听明白了吗?”气若游丝的“明白了”,使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悦地吐出一个音节,“嗯?”仅仅一个音节,就使在场的小动物警铃大作,争先恐后地说“知道了”,仿佛生怕慢半拍而惹魔药学教授不悦!

  伏地魔一脸欣慰地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愧是他!

  眼皮越来越沉,经受不住的眼皮打架的伏地魔,陷入了昏迷。感受到视线交汇,西弗勒斯·斯内普敏感地把目光投向视线来源——发觉是团血肉模糊的绒团后,谨小慎微地将它抱起。不容忽视的心痛越来越强烈,空无一物的黑曜石中,闪过从未出现过的疼惜——这只猫到底是谁?在危险来临时不惜以命相搏的猫到底是谁?

  不在乎被鲜血弄脏的巫师袍,西弗勒斯·斯内普大踏步地走到校医院,“庞弗雷夫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波比·庞弗雷一脸惊呼地看着血团,“发生了什么?斯内普教授。”走近后,始料不及地开口,“这是那只你赶又赶不走的猫?”

  西弗勒斯·斯内普把怀中之物轻放在病床上,“正是如此。它沦落到这个下场,是来自格兰芬多的蠢狮子的天才创作!”

  波比·庞弗雷刚想询问细节,就听到闻讯赶来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质问,“斯内普教授,你怎么能在一节魔药课,就扣格兰芬多100分?”

  呵~不询问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而是先质问分数?老蜜蜂,你还想压榨其他三院分数,而让格兰芬多学院获得学院杯吗?“敢问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卑微的魔药学教授对格兰芬多学院的扣分,不合理吗?若不是这只猫,此时在病床上躺着的是我!难道霍格沃茨的教授的生死,在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的眼中,比不上这廉价的100分吗?”

  阿不思·邓布利多深知西弗勒斯·斯内普在用这100分暗示他什么,“那年的100分——”

  西弗勒斯·斯内普深知他指的是那年掠夺四人组在尖叫棚屋差点害自己被狼人咬死的事件,“当年的事件早已处理,还有再提的必要吗?为了阻止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再次动用他少的可怜的智商,生活在甜品圈的邓布利多校长,你恐怕要多费心啊!”

  波比·庞弗雷适时开口,中断了即将爆发的硝烟弥漫的战场,“斯内普教授,它的肋骨全部断裂,其中有一根断裂的肋骨仅离心脏几微米。经过魔药洗涤过的绒毛,需静养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腿骨粉碎性骨折,伤筋动骨的它,至少在三个月内不能下床。”

  西弗勒斯·斯内普勾起一抹冷笑,“邓布利多校长,听完它伤势的你,还觉得格兰芬多学院被扣100分,太多了吗?”

  自知理亏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无助开口,“斯内普教授,今后我不再质疑你扣分。”

  直到确保阿不思·邓布利多彻底离开,西弗勒斯·斯内普才把目光投向波比·庞弗雷,“庞弗雷夫人,我恐怕要在这里叨扰你很长时间了。”

  已给这只猫处理完伤势的波比·庞弗雷哀叹一声,“我知道你留在这,是为了照顾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通人性的猫呢!斯内普教授,你真是好福气啊!”

  好福气?从来没有被梅林关照过,哪里来的福气?通人性?第一次与它相见,它被施了一个解除阿尼玛格斯的咒语,难道他能躲过老蜜蜂的检查?黑魔王的教导历历在目——“若你连老蜜蜂的检查,都应付不过去,就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地说——黑魔王大人亲自手把手地教过你黑魔法!”由此可见,黑魔王能躲过老蜜蜂的检查。难道这只猫真的是个阿尼玛格斯?黑魔王!会不会是黑魔王?虽然黑魔王竟然屈尊降贵地变成一只猫,十分令人难以置信,但当下时局,除了黑魔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对自己好的人了,就连唯一的朋友,在黑魔王倒台后,为了撇清跟黑魔王有关的联系,也早就与自己断绝书信往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深知在校医院聊天不是个明智之举,但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将唇瓣凑到这只猫的耳畔,轻轻倾吐心声,“我知道是您。”My lord.(我的主人。)

  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西弗勒斯·斯内普确信这只猫懂这句话的意思,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只对伏地魔称呼过“您”。

  然而,伏地魔不愧是演戏高手,疑惑地看着忽然在眼前放大的脸,试图抬起尾巴磨蹭其脸颊,因受伤太重,尾巴仅抬了一下,就瘫在床榻上……

  疑惑不解的眼神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眼中,像灼热的阳光一样刺眼——猜错了吗?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不是他呢?天涯海角,黑魔王能去哪里呢?

  仿佛走火入魔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剧烈地摇晃着病床,似乎想听它亲口承认或否认,似乎想亲自撬开它的嘴……

  因拿魔药而暂时离开的波比·庞弗雷,一眼望见情绪失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教授,你冷静一下!它是个病号,你这样做会加重它的病情的!”

  一语惊醒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木讷地停止动作,忽然发现这只猫的眼眸不再迷茫彷徨,而是透露出一丝隐忍不发的痛苦。想伸手抚摸其脸颊,又猛得把手缩回,进退两难的他最终选择坐在靠在床榻的椅子上,“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对你,但我打算从这里陪着你!”

  除了他的百合花,第二个令西弗勒斯如此小心翼翼的,竟然是只猫。说不出高兴还是难过的伏地魔,再次抬起尾巴——高兴的是他终于不再痴迷他的百合花,难过的是他宁可在乎一只猫也不曾考虑过黑魔王大人的感受。

  察觉其举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顺势把尾巴握在手中把玩。柔软的绒毛,因伤势未愈,竟感到略微扎手。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顺着绒毛游走,却遭其强烈挣扎——停下!快停下!校医院在老蜜蜂的监控之下!若你再不收手,等于把自己的弱点交给自己的敌人!

  令伏地魔意想不到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虽然收手离开,但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除了上课外,都在校医院度过!此举吓得小动物纷纷出院——宁可上枯燥无比的课,也不在校医院享受死亡射线!

[10]

  当伏地魔痊愈出院,圣诞节假期已结束。新学期第一节魔药课震惊整个霍格沃茨。只因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仅在每时每刻释放闲人勿进的魔压,还把猫放在自己的肩头。为了知晓每只小动物的制作情况,西弗勒斯·斯内普像往常一样在魔药学教室漫步!

  闲人勿进的魔压撩拨着每只小动物的心弦,使他们冷汗淋漓。放在肩头的猫吸引了每只小动物的目光,使他们粗心地浏览板书上的制作过程——一堂平平淡淡的魔药课,竟上演了贬损的交响乐与层出不穷的魔药事故的交响曲——下课铃刚响,一只小动物因承受不住魔压,试图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却听到了优雅的天鹅绒嗓音,“我说下课了吗?”

  这只小动物胆怯地擦了擦额角频频滴落的冷汗,“没有……斯内普——”“教授”一词未吐出,就被西弗勒斯·斯内普打断,“很好!因你对卑微的魔药学教授不敬!格兰芬多学院因你光荣地扣了10分!”白皙的手指捏了捏待在肩头的猫的脸颊,似乎在表达自己扣了格兰芬多学院红宝石的愉悦心情,“因你呆愣在原地,挡住了卑微的魔药学教授前行的脚步,格兰芬多学院再次因你扣10分!”

  斯莱特林学院的讥讽与格兰芬多学院的愤怒,再次形成鲜明对比。对此视而不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踏出教室,前往礼堂。

  听闻西弗勒斯·斯内普所作所为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为格兰芬多学院的红宝石默哀,“斯内普教授,你最近与这只猫特别亲近。不妨透露一下,它叫什么名字?”

  名字?这只猫除了偶尔发出猫叫外,一直都沉默寡言,但它的表情十分丰富,似乎喜欢靠表情表达情绪。至于它的名字是什么,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没有想过,更没有试图叫过它。只因经历了连续三天的陪护后,这只猫再次主动地与之亲近。却不知这只猫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一方面想天天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腻歪在一起,另一方面担心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试探……

  伏地魔已看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算计,但他好奇西弗勒斯·斯内普将如何应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迟疑了一瞬,就继续摩挲绒毛,“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它叫什么名字,值得邓布利多校长特别关注吗?”

  “叫汤姆怎么样?”阿不思·邓布利多紧盯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似乎想通过微表情看透他高超的大脑封闭术。

  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会不知“汤姆”意味着什么,怎么忘记阿不思·邓布利多曾在1981年万圣夜唤过伏地魔“汤姆”。

  坐在阿不思·邓布利多旁边的米勒娃·麦格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斯内普教授,你该为你的猫,起个独属于它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不必!”西弗勒斯·斯内普再次把猫放在肩头,“邓布利多身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他取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就唤它‘汤姆’吧!我相信我的猫会喜欢的!”

  着重强调“我的猫”,似乎在宣示所有权,似乎完全忘却曾信誓旦旦地说过绝不收养这只猫。

  微妙的气氛在教授席弥漫,处于低压中心的菲利乌斯·弗立维忍不住开口,“斯内普教授,你是否为你的猫准备了逗猫棒?费尔奇时常为罗丽丝夫人经常玩逗猫棒而烦恼。”

  突然提到那个不讨喜的哑炮,令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一丝厌烦,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不思·邓布利多再次把目光瞥向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构思最佳答复之际,西弗勒斯·斯内普猛得感到双腿一沉,与此同时,猫将尾巴缠上其纤细的手腕。西弗勒斯·斯内普会心一笑,“弗立维教授,比起逗猫棒,我的猫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我怎会为逗猫棒烦恼呢?”

  这句话看似回答,又似乎没有。自知打探不出重要情报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能作罢。

  一顿晚饭在难以捉摸的氛围中,终于落下了帷幕……

  步入地窖,西弗勒斯·斯内普条件反射地释放了静音咒、隔音咒,探究的目光看向窝在沙发上的猫,“你真的不喜欢逗猫棒吗?汤姆?”

  厌恶至极的曾用名从西弗勒斯的嘴中吐出,居然有别样的韵味。他这是在做什么?在审问伟大的黑魔王大人吗?已对我的身份表示怀疑,还敢审讯?是平时待他太好,好到让他无法无天的地步了吗?刚想用行动表达心中不满,就被西弗勒斯·斯内普抱在怀里,“我可能想主人想疯了,你怎么可能是他呢?英明的黑魔王肯定以他的事业为重,他怎会想起我这个卑微如尘埃的奴仆呢?”

  卑微如尘埃的奴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无心之言,使伏地魔揪心断肠——西弗勒斯,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在说什么?若你卑微如尘埃,追随黑魔王大人的其他食死徒都算个什么东西?他们只配成为浇灌你的肥料,绝不能对你颐指气使!事业为重的黑魔王大人在乎的并不是巫师界的未来,而是飞离死亡的永生。曾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求永生,究竟是对还是错?生老病死,自然法则!或许追求永生是个贻笑大方的笑话……

  如往常一样,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听到猫的回答,仿佛刚才的肺腑之言是自言自语。望着夜幕降临后的地窖,西弗勒斯·斯内普鬼神使差地把猫抱到位于办公室里屋的床上。

  未闭合的窗帘,使伏地魔可以看清从黑湖中游荡的鱼。屋中黑与白的鲜明对比,似乎暗指黑白两道。皎洁的月光,穿透层层涟漪,折射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上,为他的睡颜增添了一份宁静。

  绵长的呼吸声从榻上传出,瘦削的胸膛依稀起伏,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剑眉微蹙,像隧道深邃的黑曜石此时紧闭着。冷若冰霜的魔药学教授逐渐褪下平⽇的淡漠疏离,俊挺的⿐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也许被没脑子的巨怪整得⾮常疲累,他紧蹙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诱人的唇瓣为这张棱⾓分明的俊脸添上了⼀丝妖媚。待严肃冷竣似乎尽数卸去,竟变成一个引人啃食的尤物。

  从未观察过西弗勒斯·斯内普睡颜的伏地魔,被此景看痴。直到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缭绕于鼻尖,伏地魔才注意到屋内的一处角落,有个插着娇艳玫瑰花且瓶身略有灰尘的花瓶,但空气中没有无梦酣睡剂的味道……

  伏地魔枕着爪子,侧躺在床上,双目微闭,以遮掩眼中的万千思绪——看他逐渐成长!陪他逐渐变老!

[11]

  时间在弹指间飞逝!

  1991年9月1日是个万众睹目的日子——只因这一天是预言之子入学的日子!

  坐在教授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群中的“刺猬头”。他的样貌完全继承了他自大的父亲,只有他的眼睛继承了他贤惠的母亲。但他的母亲被阿不思·邓布利多洗脑,已非昔日圣洁的百合花。

  面对故人,难免想起昔日之景。伏地魔体贴地用爪子蹭了蹭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颊,却听到哈利·波特尖叫道,“不去斯莱特林!不去斯莱特林!”

  呵~又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斯莱特林学院的蠢货!真期待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大人将如何修理这个既是青梅儿子又是死敌儿子的预言之子!

  一脸看好戏的伏地魔因接下来的变故变了脸色——以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为首的食死徒经历艰难险阻,凭借自身能力,逃出了阿兹卡班。先通过幻身咒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再通过复方汤剂顺利潜入霍格沃茨,但他们并没有把魔杖指向霍格沃茨的校长,而是指向了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历经9年——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死亡射线令每个小动物战战兢兢,被誉为霍格沃茨最恐怖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天鹅绒嗓音令每个小动物如履薄冰,被称为霍格沃茨的地窖蛇王!集万千焦点的他,竟没有一个小动物敢在私下里评头论足,甚至刚看到翻飞的袍摆,就吓得当场逃离!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癫狂大笑,“斯内普!若不是10年前你提供的不完整预言,主人怎会决定杀害预言之子?若不是唯有你可以居住黑魔王庄园,主人怎会至今为止生死不明?斯内普!紧抱邓布利多大腿的你,背叛第二代黑魔王的你,有什么资格在世间逍遥快活?有什么资格被称为地窖蛇王?”

  犀利的质问使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周围再次形成真空地带,“莱斯特兰奇夫人,若你还有一丁点儿微乎其微的智商,就不会像条疯狗一样,在这里乱咬人!”

  “斯内普!你居然敢说我乱咬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气得青筋暴起,“阿瓦达索命!”

  耀眼的绿光如同开启了一个开关,越来越多的食死徒加入战争!作为黑魔王的忠实信徒——背叛者,必除之!

  当每个人把目光移开战场,转向白巫师的领袖时,却发现阿不思·邓布利多正闲情逸致地看戏。仿佛眼前上演的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而是一场无伤大雅的话剧!

  面对飞来的密集咒语,嗜血的因子被点燃。享受战争!拿捏生命!即便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西弗勒斯·斯内普也能游刃有余地与之周旋!出色的大脑封闭术,敏捷的防守转攻……仿佛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再是个血肉之躯,而是一台为战争而生的机器!

  历经9年,阿不思·邓布利多拉拢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数次,与他苦口婆心地交谈了数次,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若眼前之人不能助己一臂之力,与其任由他成长,不如将他扼杀在摇篮里!否则此人日后定成为一个心腹大患!因此——打着“正义”旗号的白巫师领袖干脆地掏出了接骨木魔杖,但魔杖的准星并没有指向癫狂的疯子,而是指向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时刻关注西弗勒斯·斯内普安危的伏地魔怎会留意不到阿不思·邓布利多释放的“暗箭”!化为黑雾的他,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推开,又瞬移到阿不思·邓布利多身后,果断地把紫衫木魔杖戳向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脊梁。

  身经百战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试探地唤了声,“汤姆?”

  伏地魔不知阿不思·邓布利多唤的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还是那只叫汤姆的猫,但他敢作敢当地承认,“正是!老蜜蜂,你虽然有很强的掌控欲,但有的人你是碰不得的!阿瓦达索命!”

  直到阿不思·邓布利多踏上了黄泉路,也想不明白麻木不仁的伏地魔为什么会纵容一个背叛者……

  黑雾飘散,一命呜呼的白巫师领袖与站其身侧的伏地魔形成鲜明对比。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激动地推开挡她道路的同僚,兴奋地亲吻伏地魔的巫师袍摆,“主人,祝贺您杀了那只老蜜蜂!”

  越来越多的食死徒跪倒在地,“欢迎主人回归!”

  斯莱特林的小蛇紧随其后跪拜,“恭迎黑魔王!”赫奇帕奇的小獾与拉文克劳的小鹰处于观望状态,义愤填膺的格兰芬多的狮子想上前厮杀,却被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挡在身后。

  伏地魔不仅视四周举起的魔杖为无物,还闲情逸致地把玩紫衫木魔杖,待把霍格沃茨的礼堂修复得完好如初,竟向唯一站着的斯莱特林迈步。

  望着越走越近的君王,西弗勒斯·斯内普条件反射地匍匐在地,“我的主人!”却听到来自修罗的宣判,“叛徒!”

  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自作聪明地向伏地魔建议,“主人,对于敢背叛您的叛徒,就该虐杀!以儆效尤!”

  伏地魔头也不回地甩了一个阿瓦达索命咒,“自以为是!”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绿光,“不!主人!”浓浓的不甘化为再无神采的双眸,死不瞑目地瞪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仿佛把自己的死,怪在他身上。

  忽然消失的猫,突然出现的黑魔王。若两者有联系,那么猫就是货真价实的黑魔王!明明实力早已超越巅峰时刻,竟甘愿以一只猫的形态蛰伏。每时每刻的跟随,是为了随时随地的监视?不止一次地相救,是为了看到卸下面具后的真实?长夜漫漫卧床寐,是为了倾听内心深处的哀鸣?西弗勒斯·斯内普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自嘲——主人,您对我真是用心良苦!因常年制作魔药而略有茧子的手指尝试着抚平眼前微皱的袍角,“主人,请您责罚!”

  不辩解,不解释——能言善辩的口才去哪里了?不询问惩罚手段,只甘愿叩首受罚——脆弱的身躯能承受几轮残酷的刑罚?被校长压榨才能,被强制制作魔药——若此举是对黑魔王大人的背叛,那么众多食死徒又有谁洁身自好呢?

  晦暗不明的红宝石暗了暗,抬眸时又是猩红一片,“你的请求,我何时没答应过?请吧!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识趣地跟上伏地魔的脚步,艰难挪动已发麻的双腿膝行,逐渐离伏地魔越来越远。

  该死的!他居然膝行!想把自己的双腿废掉而逃脱惩罚吗?紧皱的眉头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亲爱的地窖蛇王阁下,若你想把双腿截肢,就继续蠕动!”

  别扭的关心话语,使西弗勒斯·斯内普下意识站起,却因重心不稳,向前倾斜,最终倒在伏地魔的怀中。

  许久不被伏地魔拥抱,许久未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颊立刻绯红一片,“主~人~”

  伏地魔故作严厉地呵斥道,“亲爱的西弗勒斯,恭喜你罪加一等!”

  听闻此言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绝望地阖上了双眼——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到达地窖,伏地魔轻车熟路地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清洗。待睡袍加身,躺在床榻上的伏地魔悠然自得地看着跪在地上等待判刑的“叛徒”,“西弗勒斯,你能为接下来的惩罚支付多少筹码呢?”

  筹码?自从成为食死徒,就为黑魔王献上了忠诚。为百合花求情时,不仅说出了Anything(任何事),还交出了似乎耐看的身体,可这具身躯好像没被黑魔王看上。时至今日,除了这具令他嫌弃的躯体,确实没有什么可支付的了——我本一无所有,又何来的筹码?

  双手缓缓移上衣扣,依次解开,刚衣袍渐落,西弗勒斯·斯内普就被伏地魔压在床上。嗜血的光芒,令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如芒在背——随着时间推移,已怀有的肮脏念头,并没有消失,而是愈演愈烈!我怎么能爱上主人?我怎么能爱上神明?惩罚吧!主人的惩罚,也是种恩赐!上下唇瓣一张一合,“主人,这具躯体任由您处置!”

  任由处置?付出诚意时,交出了身体,支付筹码时,交出了身体。他把他的身体当成了什么?用于交易的工具吗?无形之火越燃越旺,粗鲁地用手撕破衣袍,黑色衣料为白皙身材增添了一抹风韵。然而,时刻开启大脑封闭术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依然黯然无光地看着伏地魔——仿佛此时受辱的不是他,仿佛他是个淡薄的旁观者!

  气愤不已的伏地魔用铁链锁住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四肢,“亲爱的斯内普教授,黑魔王大人懂得分享!如果你的学生们看到现在的你,还会惧怕你的死亡射线吗?是把高傲的斯内普教授啃食干净,还是怜惜斯内普教授的尊严被践踏?”

  一声声“斯内普教授”,仿若在抠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心脏——一位教授,真的像谣言一样,将成为一个身下求欢的婊子吗?

  空洞无神的黑曜石闪过一丝波动,“不!主人,请您收回成命!”

  伏地魔满意地勾起一丝邪魅——不错!他至少懂得让这具身体忠诚于黑魔王大人!但——“亲爱的魔药大师,你肯定配置过催情剂吧!”

  催情剂?催情剂是N.E.W.T.s考试(终极巫师等级资格考试)的必考内容。为了让那群愚蠢的巨怪能制出优质魔药,西弗勒斯·斯内普习惯在每节魔药课前,事先制成一瓶优质魔药当作样品。因此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仅亲自配置过催情剂,还把催情剂放置在魔药架上。

  能坐上食死徒二号交椅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么不知伏地魔与床伴之间的云朝雨暮,怎么不知干瘪的身材很难做出生动有趣的动作——所以嫌弃这具身躯的黑魔王,宁可借助催情剂的药效,也不品味魔药学教授的主动吗?拿去吧!若以此可以平息黑魔王的怒火就是值得的!使用吧!这具瘦骨嶙峋的身体能容纳任何器物!“放置在魔药架上的第七排的最后一瓶魔药是催情剂。”

  伏地魔走到魔药架取下魔药,仅仅观察色泽,就知道这是一瓶上好的魔药。明确告知催情剂的位置,就等于变相地承认自己亲自配置过……

  怀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伏地魔在床榻旁立足,一眼望见坦然接受的笑容,但他的眼眸依旧空无一物。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脆弱的脖颈,仿佛以此可以掌控他的命脉,“西弗勒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清冷的声音,仿佛在催促西弗勒斯·斯内普交代遗言,但对于把个人一切都置之度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世事难料,泰然处之,“主人,请您使用我。”

  使用?若这是他的由衷之言,怎会淡漠疏离?长达9年的朝夕相处算得了什么?曾经无心睡眠时,他望着窗外游走的鱼群,用提琴般的嗓音倾吐对黑魔王大人的思念又算得了什么?难道听他说句“I love you(我爱您)!”就这么难吗?难道他从来没有爱过黑魔王大人吗?

  伏地魔无法从像隧道一样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光彩——大脑封闭术!当初教他大脑封闭术是为了抵挡老蜜蜂的摄魂取念!如今竟把大脑封闭术用在黑魔王大人身上吗?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解开大脑封闭术!立刻!”

  强制的命令语气,居然第一次听到。只因对奴仆呼来喝去的伏地魔,唯独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温声细语。

  若换做以前,西弗勒斯·斯内普会把自己的大脑向伏地魔展露无遗。可时至今日,西弗勒斯·斯内普想把心中的缥缈爱情埋藏在心底。因此,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仅没有解开大脑封闭术,还给自己的大脑增加了一层防护。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还有什么是黑魔王大人不知道的呢?难道除了他的百合花,西弗勒斯又喜欢上了别人?那他为什么执着于交出自己的身体?是为了让黑魔王大人亲自检查这具身体是否耐用吗?那么他把黑魔王大人当成了什么?一个随时使用的工具人吗?

  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手指微弯,环过脖颈,紧握成拳。随着力度加大,西弗勒斯·斯内普因呼吸不畅而脸颊泛红,想掰开钳住脖子的手,又因手腕被铁链束缚而无能为力。直到咳嗽声传来,伏地魔才放过几乎一弯就折的脖子,修长的指甲蹭了蹭红润的脸颊,察觉其无碍后,单手捏起下巴,迫使四目相对,“解开大脑封闭术!”

  待我把大脑封闭术解开,再对我使用摄魂取念吗?何需费此周折?直接用吐真剂,不更简单吗?或许欣赏奴仆无力挣扎,是黑魔王的恶趣味?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生无可恋地关上“心灵的窗户”,断续音节从齿缝间挤出,“主人……您杀了我吧……”

  宁死也不解开大脑封闭术吗?虽然斯莱特林尊重每个人的隐私,但西弗勒斯,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担心解开大脑封闭术后,迎接摄魂取念的狂风暴雨吗?难道在魔药大师心中,黑魔王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吗?

  离开下巴的手指,顺着双臂游走,直到摩挲到刚刚为挣脱铁链而勒出的血痕。略微粗糙的指腹仿佛能感受到血痕下欲喷涌而出的泉涌。紧闭的唇瓣仿佛能压下质问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千言万语!

  迷情剂的产物从来没有得到过爱!

  迷情剂的产物不配拥有浪漫爱情!

  迷情剂的产物似乎注定孤独终老!

  暗淡血眸,遮掩情思。如同马拉松比赛一样,已奔跑了999步,却不愿再向前迈一步。

  魔杖一挥,铁链皆断!仿佛断裂的不仅仅是铁链,而是伏地魔亲手斩断的爱恨情仇!

  注视着茫然无措的目光,平静如水的语调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西弗勒斯,我很失望!”话落,伏地魔毫不犹豫地离开,徒留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人独望……

  强硬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难以移动——不是没有考虑过去追,而是不知如何开口挽留。

  被父亲家暴,被同学欺凌,不幸的遭遇,造就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既自卑又敏感的性格——主人……我不奢望我在您心中有一席之地,更不奢望您爱我。只希望我可以永远追随您!高贵的神明,岂能被虔诚信徒玷污?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岂能宣之于口?或许魔药大师不是黑魔王的得力干将,而是黑魔王一时兴起宠溺的玩物……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妄自菲薄之际,丝毫不知伏地魔并没有走远,而是倚靠在门边,守了一宿。

  当第二天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地窖的门也没有打开。心灰意冷的伏地魔前往礼堂。站在礼堂中央的他,当众宣布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霍格沃茨新一任校长后,就拂袖离开!

  离开这个曾称以为“家”的地方!

  离开可望不可即的魔药大师!

  离开爱而不得的爱人!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瞠目结舌的众人不敢发表任何意见,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伏地魔在乎的唯一!

  当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踏出地窖,被倚靠门框而残留的余温早已冷却,仿佛伏地魔从来没有守护过西弗勒斯·斯内普。

  整个霍格沃茨,无论教授,还是学生,无一人不恭恭敬敬地向西弗勒斯·斯内普行礼。鲜明的形式主义,使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刻猜到此举是伏地魔的杰作,可任凭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何寻找,都没有找到伏地魔的影子!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12]

  伏地魔的离开,令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空落落的。为了怀念曾经的撸毛生活,西弗勒斯·斯内普竟从宠物店买了很多品种的猫,但没有一只猫令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心情愉悦!

  同样是撸毛,这些猫的毛并没有越撸越顺,而是被西弗勒斯·斯内普心不在焉地揪下。当购买的最后一只猫也没有逃过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爪后,宠物店店长为了猫的余生考虑,即使西弗勒斯·斯内普掏出成袋的金加隆,也不愿再卖一只。

  得知伏地魔卷土重来的卢修斯·马尔福,再次成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朋友,手中的榆木魔杖指向宠物店店长,“放肆!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吗?站在你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黑魔王的红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敢不卖给他猫吗?你敢得罪黑魔王的人吗?”

  宠物店店长立刻点头哈腰,“请斯内普先生将金加隆收回!这里的宠物将免费为斯内普先生提供,以此表达我对黑魔王先生的敬意!”

  当西弗勒斯·斯内普思虑此行为是否欠妥之际,就见卢修斯·马尔福已“买”下店中所有的猫,“西弗勒斯,现在已经晌午了。去前面搓一顿,还是回马尔福庄园吃饭?”

  看着眼前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而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似乎有棵曼德拉草在耳畔哭泣,“花孔雀,若你还想要每周一次的美容药剂,就不会忘记我并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为了让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停止供应美容药剂,为了使自己的项上人头可以挂在脖子上,卢修斯·马尔福连忙通过门钥匙,与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起回到马尔福庄园。然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刚刚落地,就随手抱起一只猫,坐在不远处的摇椅上,开始新一轮撸毛。

  犹豫是否上前的卢修斯·马尔福,突然感受到了黑魔标记的召唤。未惊动任何人,卢修斯·马尔福悄悄地来到了只有每代马尔福现任家主才知道的密室。密室的门刚刚闭合,卢修斯·马尔福就恭敬地跪倒在地,“参见主人!”

  伏地魔未叫他起身,而是绕其漫步,“黑魔王大人曾经认为——也许我不出现在西弗勒斯身边,能让他过得更好。为什么他的精神状态反而越来越差?卢修斯,你是怎么替黑魔王大人照顾他的?”

  突然被问罪的卢修斯·马尔福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主人,请您允许我直言不讳。”

  “说!”伏地魔用紫衫木魔杖的杖尖挑起了卢修斯·马尔福的下巴,仿佛他说错了一个词,就直接送他见梅林。

  卢修斯·马尔福胆怯地咽了一口口水,“主人,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心病还须心药医。”

  伏地魔怎会不知卢修斯·马尔福的言外之意,如果那只叫做汤姆的猫是西弗勒斯的心药,那么黑魔王大人是什么呢?西弗勒斯能在夜深人静抱着猫袒露心声,却不愿在黑魔王大人面前解除大脑封闭术?莫非西弗勒斯爱上了那只叫做汤姆的猫?莫非黑魔王大人在西弗勒斯眼中是洪水猛兽?压抑在心中的烦闷需要一个宣泄口,“卢修斯,你说得很有道理。”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的卢修斯·马尔福恭敬俯首,“谢谢主人赏识!”闪烁着刺眼光芒的钻心咒紧随其后,“这是黑魔王大人对你的奖赏!”

  迫在眉睫的“奖赏”避无可避,卢修斯·马尔福只能闷声硬撑,全身的骨头犹如被虫蚁啃食,挣扎的力气犹如在瞬间掏空,口齿不清的音符从嘴中跳跃,“主人……谢谢主人赏赐!”

  似乎被愉悦的伏地魔拉扯铂金长发,使其抬起头颅,“卢修斯,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不怪罪你,是因为这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敢在照顾西弗勒斯这件事上有一丝一毫怠慢,马尔福庄园将在瞬间夷为平地!”

  家族荣耀,妻儿性命。虽然钻心咒对于卢修斯·马尔福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为了马尔福家族的未来,只能毕恭毕敬,“我的主人,谨遵您的旨意!”

  似乎消气的伏地魔,终于放过脚边之人。

  望着伏地魔渐行渐远的身影,卢修斯·马尔福如同终于送走一尊大佛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命保住了……

[13]

  日子在伏地魔对卢修斯·马尔福狂轰钻心咒与卢修斯·马尔福贴心照顾西弗勒斯·斯内普中飞逝。

  在一年一度的开学季,西弗勒斯·斯内普冷傲地看着齐聚一堂的礼堂,“若你们的双手还能使用刀叉,若你们的嘴巴还有咀嚼能力,就不要像个蠢货一样傻坐着!”

  悠扬的天鹅绒嗓音,使每个学生颤颤巍巍地拿起刀叉,在死亡射线的扫视下,无人不敢进食。

  礼堂的大门再次被爪子推开,如同10年前一样,化身为猫的伏地魔,越过茫茫人海,最终停留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脚边。

  伏地魔刚想伸出爪爪索要抱抱,竟听到一个几乎能把天花板掀飞的声音,“居然是只猫!它是斯内普的猫吗?它——”

  黑雾弥漫,伏地魔化成人形出现,“放肆!居然敢直呼西弗勒斯的姓氏!阿瓦达——”

  西弗勒斯·斯内普抬手拉了拉伏地魔的衣袖,“主人,请您放过他!他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伏地魔把杖尖移向西弗勒斯·斯内普,“请问伟大的现任校长,你是否罪该万死?”

  西弗勒斯·斯内普目不斜视地扒拉自己的罪行,“忙于制作魔药而不知道休息,忙于解决学生们制造的麻烦而不按时吃饭,只知道纵容对自己不敬之人还不知道反击,不仅办砸主人交代的任务还一味请求……的确是——罪!该!万!死!”话落,西弗勒斯·斯内普恭敬地把桦木魔杖高举过头顶,“卑贱奴仆,请求主人责罚!”

  不知道为自己脱罪,只知道开口请罚!西弗勒斯,你真是好样的!仅仅几句话就能挑起黑魔王大人的怒火!伏地魔未接过桦木魔杖,而是把西弗勒斯·斯内普绅士拽起,“西弗勒斯,为了你的魔杖不被黑魔王大人在一气之下撅断,就把它收好!跟上!”

  不顾众人或幸灾乐祸或哀矜勿喜的表情,西弗勒斯·斯内普亦步亦趋地追随伏地魔的脚步。步入地窖,伏地魔还未吩咐,西弗勒斯·斯内普就自觉地进入浴室洗澡,沐浴毕,恭顺地跪在伏地魔的脚边,“请主人惩罚!”晦暗不明的黑曜石透露出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但眼底深处是一片不见天日的沼泽……

  伏地魔心痛地用指肚摩挲其眉眼的纹路,似乎想将褶皱抚平,似乎想从黑眸中看出一丝神采——黑魔王大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看不到黑魔王大人的深切爱意?为什么他看不到黑魔王大人对他的纵容?为什么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为什么他明明有呼吸却如同一具毫无生机的木偶?

  “西弗勒斯……”伏地魔似乎在品味语调,似乎想击垮他心底的防线,似乎想撕裂他佩戴的面具……

  闻此言,西弗勒斯·斯内普虔诚地亲吻伏地魔的袍摆,“我的主人,尊听您的吩咐!”

  身体前倾,伏地魔俯身抬起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下巴,“西弗勒斯,黑魔王大人惩罚你——以!身!相!许!”

  终究要使用这具破烂的躯体了吗?终究要品尝这盘食物了吗?使用吧!他至少是我不敢宣之于口的爱人!品尝吧!我至少有作为一盘菜的价值!

  望着躺在身侧,不知双手如何安放的恋人,伏地魔体贴地关上最后一盏灯,“晚安,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僵硬地回应,“晚安,我的主人。”

  伏地魔无奈地再次化身为猫,并将尾巴塞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中,感受到绒毛触碰,西弗勒斯·斯内普熟能生巧地撸着——仿佛在他眼中,伏地魔与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月光柔和,为几乎没有人气的地窖,增添一抹难得的温馨。困意袭来,西弗勒斯·斯内普把猫搂抱在怀里,“晚安~我的汤姆。”


【完结感言】

如果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心甘情愿!

——致伏地魔


【彩蛋】

《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

震惊——西弗勒斯·斯内普为了保护巫师界,竟与最可怕的巫师共度余生!

震惊——第二代黑魔王竟然是个妻奴!

震惊——甘愿变成猫的第二代黑魔王与西弗勒斯·斯内普相亲相爱,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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